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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我在日风俗的打工生活 [打印本页]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19 17:28
标题: 我在日风俗的打工生活
(本文为转载,难寻出处。
部分别字或不通顺处有改动,如有不当,请通知删除。)

难道,这就是我的留学生活?

1 小广告
邮箱里经常会被投一些小广告,
有外卖店的,超市的打折情报,还有就是风俗店的情报。
正面是介绍服务时间和料金的,背面写的就是招聘信息。
“招聘女孩”之类的,我对风俗信息不感兴趣,
最吸引我最下面一行小字, “招聘男司机!”
“招募:22岁~40岁有干劲的人。
应聘资格:自带车和手机,周薪制,可报销油费。”
我这边乡下,找工作不容易,虽然当时还不明白工作的性质,
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决定打电话问问。
说实话现在日语还不是很好,打电话之前,
我提前在纸上写了很多话,练习了好几遍,并预测了几个对方会问的问题。
谁知道第一次打过去就没说几句话,就被人家听出是外国人。
店长说不要外国人,把我拒绝了。
现在回想打电话时候的事情,感觉日木人真的挺虚伪的,
刚开始以为我是客人吧,接电话的时候像小猫一样的,
特别温柔,满嘴是我听不懂的敬语。
后来知道我是外国人来找工作的,态度马上冷淡,
“你啊,是外国人吧,我们这不要外国人。”
其实来日木找工作,总是被拒,都已经习惯了。
被拒习惯了,脸皮也早就磨的比长城还厚了。
10分钟以后马上又打过去了。
“是我,给我一次机会呗?”
“老兄,不要这样吧。我很为难啊。”
“工作我一定会做好,如果做不好,什么时候都可以把我辞掉,我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不行,不好意思。”
“什么啊,这明显就是歧视嘛,最起码也该给个面试机会吧。”
一阵沉默 “这样吧,你明天到店里来一趟!”


不要抱怨上天不给你机会,因为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
这样,我拿到了面试的机会。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19 17:30
2 面试
店长是个一身黑装的,30岁左右的不良男。
所谓的“店”,也就是一个小小的事务所。只有店长一个人,很冷清的样子。
后来才知道,这里除了领工资时候之外,工作人员是不来的。
面试的过程出乎意料的简单。店长用“眼光”扫了一眼履历书,
也没问我什么问题,就开始跟我解释店里的各种规则。
店长讲关西话,快,大舌头外加口臭,说起话来的感觉就像嚼着骆驼粪。
我似懂不懂的听着,听懂的要点头“哈伊,哈伊”,
听不懂的更要点头假装听的懂,“哈伊,哈伊”。
生怕他觉得我日语有障碍,改变主意不要我了。
关于工资的规则有些我现在还不是很懂,但当时还是捕捉到了几个关键的信息。
第一,试用期一个月。
第二,试用期不报销油费。
第三,试用期时给800日元。
第四,试用期以后有布合给(布合就是按照业绩提成)。
第四条的布合,怎么个布合,没听明白,可能压根就没想听,
当时想如果过不了试用期听懂了也没用。
第一次上班的时间是第二天晚上八点,直接去车站滨宫车站接“姑娘”。
剩下的事情,告诉我只要听“姑娘”的指示就行了。
然后,面试结束,告诉我可以走了。

直到他告诉我可以走的时候,我还是迷迷糊糊的,包括这是个什么店,
开车接的“姑娘”是什么人,接到以后去哪里,怎么干活,都似懂非懂。
毕竟第二天要工作了,回家上网查了一些相关资料,
才知道这种在日木叫做“派遣型店铺”,简称“健康”,估计是来源于英语的delivery healthy。
就是按照电话预约,把“姑娘”送到客户指定的地点,自宅或宾馆。
不知为什么要取名叫“healthy”?世界上确实有很多“名称”要把意思反过来理解。
我把姑娘们想象成是披萨饼,我的工作也就体面些——送外卖的。
只不过,即将送的“披萨饼”是什么样子的呢?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19 17:32
3 初次见面
提前10分钟就到了滨宫车站,可是等了半个小时,
两趟电车都来了(乡下的小站电车少,10多分钟一趟),“姑娘”还没有出现。
为了省油,我把车熄了火,等来半小时,车里早凉了,
我打着哆嗦正要开始骂娘的时候,一个年轻女人从车站出来了。
只见她手里领着个黑色的大手提包,瘦小的身体向一边歪着,有点踉跄的往这边走来。
我在车里把后备箱打开,但没有下车接她帮她拎行李。
也许是生她来晚了的气,或者是下意识对她们敬而远之吧。
按我的标准来看,她不属于美女。
年龄应该在20几岁,有日木女人典型的龅牙,
矮小平胸,属于“无脸蛋,无胸无臀”的“三无女”。

龅牙妹进了车里第一句话是,“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听店长说你是外国人啊,俺娘哈塞哟!”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妞敢情是分不清“韩语”和“汉语”吧。
“你才是韩国人,思密达,我是华夏人。”
“是啊,唉——? 我刚才说的难道不是汉语吗?”
我确信眼前这个女人,除了“三无”以外,还“无脑” 。
“接下来,该干什么?”
“被客人叫到为止,一直等呗——”(呗——拖得声音很长)。
“最近不景气啊,出来给料日以外,客人都很少的。”
我也懒得问她什么时候是“给饲料日”(日语的开工资日叫做给料日),
听语气反正今天不是,会很闲吧,我想。
谁知道话音刚落,电话就来了,店长让我们立刻赶去明石市接一个活。
放下电话,龅牙妹把记下的地址给我,一脸的不满。
后来听她说才知道,原来店里几个姑娘待机的地点都是有“区域”划分的。
我们那天是负责姬路市东部和加古川河西一带。
也不知道明市告急还是怎么着,就把我们调到那边“增援”去了。
通过导航设定路径,显示要走40分钟。心想这客人还不“等她等到花儿也谢了”?
果不然,没开到一半,店长又来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到,
估计是客人又打电话催他了吧。
路上,龅牙妹似乎忘记了被调到明石的不快,滔滔不绝的跟我说这说那,
可是她说的一半以上自己又听不懂,未免心烦,
嘴里嘀咕着“别吵了,影响我开车。”
走2号线路过东加古川的“堂吉诃德”(一个百货商店),
她颠不颠儿的下车买了一套车载窗帘兴致勃勃的挂上。
搞的我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才知道窗帘的真正用途。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19 17:34
4 Cosplay
“已经到目的地了”导航里贱贱的女声告诉我,终于到了。
车还没停稳,后面传来了更贱贱的声音。
“能不能下车一下,我要换衣服。”
“什么啊?不懂你在说什么?”
“行了行了,你赶快下去就行了。”
说着打开后备箱,把那个拎过来的大黑手提包扔进车里,并麻利的拉上窗帘。
到现在我终于搞明白她给车配窗帘的意图,原来是要在车里换衣服。
无奈下车,背对车门点上一支烟,车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得了,也别装了,略略把头歪了歪,透过后视镜来捕捉“影像”。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要说这个无脸蛋无胸无臀无脑的“四无女”,
也并非一无是处……洁白鲜嫩的皮肤,可以算是极品了。
 “好晃眼啊”黑暗中闪出的欲火之光,照的我有点晕,
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喘不上来气。
连忙把烟掐灭,感觉自己脸上像火烧的一样热辣。
又过来大概一根烟工夫,车门一开,哇塞,我当场就差点笑喷了。
只见她上身紧身白衣,下身粉红色大裙子(撑开的那种),小腿白袜子。
行头是标准的女仆标准,穿在她身上去有点不伦不类。
又瘦又小的她穿上那种撑开的裙子,似乎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我瞬时联想到,这不就是一个熟透的火龙果里插着跟牙签吗?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Cosplay服务,追加料金据说是2000日元。
据说还有其他的追加服务,电麻,放水,AF,有些听起来含混难懂,
有些听起来又有点象“行刑”让人不寒而栗。
这玩艺儿跟外科手术一样,难度越大,价格越高。

言归正传,龅牙妹临进屋之前,叮嘱了我一番。
1 附近没有停车场可以去便利店,一边看漫画一边等她。
2 服务完了,她不会给我打电话,而是发消息l。让我保持开机,
并确认是在圈内(农村手机有时候没信号)。
3 如果她来电话,并马上挂断的,说明有情况。
这时候需要我马上去客人家应付突发事情……我还有这种职责?
听她啰啰嗦嗦的说完,心里也很不在意,能有什么突发事情?
我就是个车夫,保镖的事情最好可别找我干。
但是……小概率事情不等于没有,后来真就让我们碰上了,这个以后再说。

那天第一个活很顺利,一个小时后,接到龅牙妹的消息说完事了。
上车就开始数钞票,拿出小本本,记录下来以后,给店里打电话汇报。
奇怪,怎么1万7?我算了一下这票应该是1万2的,怎么多了5千?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19 17:39
5 本番
多出来的5千块钱叫做“本番”追加料金。
从龅牙妹口中第一次听到“本番”这个词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
龅牙妹用她认为简单易懂的日语又给我解释了半天,可我还是不明白。
最后,她伸出左手食指和拇指扣成一个圈,套在右手食指上反复演示。
我一下子恍然大悟。肢体语言被她运用到了极致,真是个天才。
龅牙妹看到我恍然大悟的神情,更加激发了“教育”我的热情,
开始给我耐心的介绍起日木风俗的相关知识。
她解说极富耐心,且详细认真,如果不做小姐,她应该可以做一个称职的老师。
经过一番学习,我总算是搞懂了一些。

日木有一个“防止法”,里面明确防止了“本番”。
但是风俗界也有对策,比如泡泡浴的经营机制就是,
客人入店时支付“入场料”,店里指派姑娘给客人,然后客人与店的交易到此为止。
至于之后姑娘如何服务,都是在自愿的基础上了,跟店里没关系。
再追加的项目需要支付小费,归姑娘所有。
象我工作的这种派遣型店,表面上也是没有本番。
明码标价每小时10000日元,看似便宜,其实只是“基本料金”。
来玩的客人都有点特殊癖好,制服啦,蜡烛啦什么的都要另外算钱的。
最后到了箭到弦上的时候,一般都是本了个番的了事。
回程路上龅牙妹心情格外好,伊伊呀呀说个不停。
天色早已暗下来,还未来得及欣赏明石海峡大桥的绚丽夜景,
就等来了第二份订单。
这第二份订单,差点让我失去工作。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19 17:42
6 误入歧途
第二份订单,和第一份的“自宅出张”稍有不同,
因为地点是在一家商务宾馆,所以叫做宾馆出张。
如果是在车里,就叫做“车内出张”。名目不同,价格也不一样。
车内比前两种会稍贵一些,因为毕竟省了地点的钱。
宾馆的名字是一连串的假名,我在导航里捣鼓了半天,也没有输入进去。
“我帮你输入啊?”龅牙妹在后面看着,似乎有点着急。
“我自己能进去!”我这个人讨厌别人的帮助,更何况自己的车,
连目的地都搞不定有点掉面子。
“自己能进去吗,小处男?”从后视镜里,看到她一付坏笑的脸,龅牙显得更大了……
“才不是呢,你傻吗!”嘴上马上反驳,脸上阵阵发烧。

“这样吧,你把车站名字输入进去怎么样?就在车站边上,
你到车上就能看见了。别府,别府站。”她一拍脑门,想出来一条妙计。
“原来如此,你挺聪明啊!”按照她的站名,我直接检索到了“别府站”。
“我刚才干大发了,现在累了,想睡会,一会儿到了你叫我起来啊?”
“明白,包在我身上!”说完加足马力,顺着2号线飞奔而去。
平时开车去上学,去超市买东西,路线熟的闭着眼睛用屁菇都能开到,
一直都很少用导航的,所以对用法不是很熟悉。
大概开了半个小时,还是直路上,我心里有点虚,
本想开口问龅牙妹,看她睡的正香,就没忍心叫醒她。
只好相信导航,硬着头皮开下去了。

又过了20分钟,导航指示前面2公里是高速收费口的时候,
我才感觉到“不好,走错路了”。这时候电话声响起,果不其然店长打电话来催了。
龅牙妹醒来接电话,一看窗外风景就知道不对劲,
但还是用一句话帮我搪塞了过去“那小子在便利店上厕所呢,应该很快就到了。”
挂了电话,马上对我河东狮吼,“现在在哪呐,彪子!”
我心里也正犯毛呢,这哪呀。又看了一下导航的目的地,
“别府”——没错啊 —— 等等,后面咋还有个括号?
括号里写着“大分县”……哇赛,彻底傻了。

啥也别说了,掉转车头,往回走吧,这下子死翘翘了。
原来除了兵库县别府站以外,大分县还有一个别府站。
我路线检索的时候选择的是“JR线”,导航自然找到的是大分县的别府站,
而兵库县的别府站在山阳电铁上,没有在结果里出现。
我心里想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了,但还是嘴硬,想把错误推到导航身上,
说“被导航给搞蒙了,这个傻导航。”
“导航i给你指地狱,你就下地狱?”龅牙妹冷笑道。
这时候店长电话又来了,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龅牙妹知道兜不住了,照实说了。结果跟预想的一样,
店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明天开始不用来了!”

到了别府站的宾馆时,已经比原定时间晚了1个半小时。
客户也很恼火,当面把预约取消。(我觉得客户没看上龅牙妹,
借我们来晚了为借口取消预约的可能性也很大)。
之后,我们待机到两点,再也没有接到第三份订单。
她让我明天先不要来了,因为她明天也休息,之后的事情,让我明天等她电话。
“被担心,我想想办法好了。”
说实话,那时我对继续这份工作没抱什么期望。
甚至感觉即使店里我把辞掉,我也接受,毕竟人要为自己的过失负责。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19 18:06
7 花より男子
在这家派遣店,车夫和小姐的关系基本上属于包干制。
也就是说,一个车夫搭档一个姑娘,除非碰到应急替班或者人事变动,很少更换。
姑娘收成好的话,车夫就会拿到提成。否则就只有基本时给。
这就意味着车夫每个月都要和姑娘来大姨妈时一起休息。
如果只搭档一个姑娘,一个月下来赚不了多少钱。
所以有些经验的车夫,都会再拉几个兼职的姑娘跟自己的车。
兼职姑娘出勤不固定,据说店里有个在婚的,出勤时间取决于她老公的出差时间……

龅牙妹上一个专用车夫辞职以后,一直没有固定的车夫,每天都跟车的。
这次好不容易给配了专属司机,自然不想我这么快就被店长辞掉。
她应该在店长面前给我说了很多好话,挽留住了我。
这些事情她没跟我说,但我心里清楚,心里暗自有点感谢她。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她家门口(之后每次工作都是迎送到家)。
由于之前已经接到订单,要直接奔赴现场,
可能为了节省换衣服的时间,她直接穿着水手服就出来了。
害的我以为自己搞错了地址。
头发也搞成羊角辫,矮小的身材在夜幕下乍一看还真以为是高中生。
她毕竟已经是20多岁的人了,扎起来的头发已经无法掩饰脖子上的皱纹。
我心里暗笑,这整个就是一老黄瓜刷绿漆——装嫩嘛。

现代女孩大都化妆,只看脸很难猜到她们的真实年龄。
所以判断女人的年龄要看脖子,一般过了25岁皮肤就会变差,
脖子也开始出现浅浅的皱纹。
女孩的年龄跟脖子上皱纹的深浅数量成正比。
第一单活,前往播磨的一家新开的宾馆,除了制服以外,也没什么特别项目。
照例,把她送到目的地以后,找家附近的便利店,边看漫画边等。
不一会,龅牙妹那边来了短信,说结束了。
看了一下时间比预定的还快了20分,听她说是客人可能不太中意她,
也没要本番就让她走了。
之后又是漫长的待机过程,两个人坐在车里,大眼瞪小眼的很是无聊。
她倒是时不时兴致勃勃的找些话说,我就有一搭无一打的应付。
明知道如果不热情点跟她搞好关系对自己不利,
但一来自己性格使然,二来日语不好有些话根本听不懂,
听懂了也不知道怎么回话,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龅牙妹性格很好,似乎不是很介意我那略带冷漠的态度,
有时还故意找些共同话题来聊天打发时间。
她喜欢娱乐八卦,唯一知道的艺人还是F4。
“喂喂,你知道F4吗,那个4人组合,不觉得他们很帅?”
“不知道啊。”我故意装作不知道。
“你不知道花より男子吗?”
注:花样男子是日木漫画,流星锤就是改编自此漫画。
“怎么可能知道,对了,花より団子倒是知道。给我个团子糕点吧。”
注:花より団子是日木俗语,意思是“舍华求实”。
“团子糕点没有,“芒果”有,你要吃吗?”
她可能是想欺负我不懂“芒果”的意思,故意开色的玩笑。
“……”我只好装作不懂,心里暗骂“不知不觉又被这女人调戏了”。

于是我也跟她开了“F4=Find her,Feed her,F**k her,Forget her” 的玩笑,
龅牙妹过了好几秒钟,才突然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你看起来挺冷漠的,其实也挺色吗?”
龅牙妹这句话的是说我“闷骚”,我借口下车抽烟溜掉了。
那天生意不好,熬到凌晨两点,我们都以为要下班的时候,第二个活来了。
地点是在西明石市的一个叫明石海滨公园的地方。
到了目的地之后我比较疑惑,这里既不是住宅也没有宾馆,怎么办呢?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19 21:12
8 车里
大半夜的,来到这人烟罕至的地方,倒是很容易跟客人接头。
靠近海边不远的地方,白色帕杰罗旁边站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向我们招手。
半秃顶的脑袋被我的车前灯一晃,亮的赛过40瓦的灯泡。
龅牙妹嘟哝了一句,“怎么又是在车里啊”脸上掠过一丝不快。
这就是之前就提过的,除了自宅,宾馆出张以外的第三种方式 —— 车里。
由于车里空间小,环境差些,且有被外人看到的风险,
所以相对来说价钱也比较高(比前两种出张贵5000日元)。
离大概20米的地方把龅牙妹放下(被那个40瓦的大脑门晃得没敢靠太近)。
然后调头,隐约从后视镜里看到秃顶胖子从后背箱里掏出一个包,
然后看他近似于爬——猪一样的姿势拱进后门(帕杰罗对他来说车身太高了)。
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客人,直到现在,
对他们的印象就是,秃顶的,矮矮胖胖的,中年人形象。

之前因为忘记确认是多长时间的项目,所以离开“现场”没敢走太远。
开车转了一圈,发现方圆500米以内周围貌似也没有便利店之类的地方,
只好又开回公园附近,蜷缩在车里等她回来。
时间过得真慢啊,一月份的日木,下半夜的海边出奇的冷,
为了省汽油,始终不舍得开空调。
寂静的夜,除了远处帕杰罗里时不时传来的“声音”,静的吓人。
我的牙齿似乎也耐不住寂寞,上牙碰下牙发出“得得得”的声音。
冷的实在难熬,从兜里拿出打火机,每隔10几秒点一次火,
接着微弱的火苗取暖。

我狠了狠心,拿出了100块硬币,到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个热咖啡。
放在手里捂了一会儿,总算不发抖了。
心里却无限的凄凉,出门在外,能温暖自己的竟是一小罐咖啡。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龅牙妹总算回来了。
看来这一单活干的很累,小身板貌似有点脱虚的,身体都有点打晃了。
而且和往常一回来就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说话不同,
这次一屁菇坐到座位上一声不吭。空洞的眼睛里,似乎也少了点以往的“元气”。

过了半天,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包里拿出药一样的东西吃下去,
然后竟然呜咽起来。 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却没有问她。
第二天才从她口里得知,那天晚上变太的“大脑门”自带了“工具”,
十八搬兵器样样精通,在有限的两个小时里充分发挥,把龅牙妹好个折腾。
这还不算,最后趁龅牙妹体力不支精神不集中,还偷偷把“小雨衣”给扔了……
唉,变太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啊。
“咖啡,快喝了。冷吧,小心感冒。”看着蜷在那里吭吭唧唧的龅牙妹,
一向从不主动开口说话的自己,嘴里好不容易挤出了点算不上安慰的话。
龅牙妹接过咖啡,隔了半响,停止了抽泣,说,“你其实也挺温柔的嘛。”
“罗嗦!”说实话,没想到平时露着大牙嘻嘻哈哈,
无愁无虑的龅牙妹也有其另一面。看到她软弱,无助的样子,
自己内心的惋惜,同情也一下涌了出来。
看着她黯然神伤,似曾相识的表情,像极了我刚来日木喜欢过的一个女人。
开车送她回家的路上,她情绪低落无言,而我却陷入了对赤井老师回忆中。

赤井老师虽说是“老师”,年龄却没有我大。
她是大学4年级时实习来学校做了半年实习老师,后来去了东京就职。
她是我来日木以后喜欢上的女孩。
我曾经在她去了东京以后,写了一封情书给她。
我暗下决心,就当是最后一封,一定毫不犹豫的寄出去,一定要寄出去。
心里默念着,老师,原谅我吧,原谅这个胆小的我,连一次“爱”都不敢说出口的我,
拒绝了和你一起看棒球比赛的我吧。
无论你以后结了婚也好,有孩子也好,老了也好,都会在我的心里。

赤井老师是我心目的女神,而龅牙妹不过是打工的伙伴罢了。
我心里不断给这自己这样的暗示,却无法解释为什么看到龅牙妹会回想起赤井老师?
或许她们之间有些奇妙的相似之处,亦或许在朝夕相处中,
我已经对身为风俗姑娘的龅牙妹,印象上发生了改变?
难道是当爱的人遥不可及的时候,人会把感情转移到身边的人身上?
不是吗?很多在一起海誓山盟的情侣,一旦分开不久就另有新欢了。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19 21:31
9 S&M
几周以后,我过了试用期。已经可以拿到汽油费和每单提成了(即布合给)。
随着对地理环境越来越熟悉,工作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不但记住了市内各个主要干道,大大小小的车站,

甚至每个车站有几个宾馆,叫什么名字,也都记得八九不离十。
大多时候,只要一提车站名,我就能在脑子里绘制一张线路图。
龅牙妹举起粉拳,兴奋的大叫“Let’s GO!”,我也喊一句“Go,Go,Go”。
有时碰上堵车时,我还学会了抄小路,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
这样不光是为了客户满意,去的早他们也不多给小费。
而是花在路上的时间越少,就意味着一单的工作时间越短,
多拉单子的可能也就越大。尤其在黄金时间段,比如周五,发工资的日子,
或者每天10点左右的高峰时间更是需要速度。
每一单的提成根据距离远近而不同,市内的话,1000日元。
去明石,加西,姬路,少则两千,多则三千。
最远一次去过垂水(神户市一个区),开车要1个小时,交通费也最可观,五千。
穷留学生,如果不想靠家里自己攒学费,必须生活得很节约。

有一天,一单普通的自宅。给龅牙妹送到客户那里,
自己还是就近找一家便利店看漫画。估摸时间要到的时候,龅牙妹电话响了。
其实一般来说,她快结束的时候都是给我发短信通知我去接她,很少打电话的。
“翔,不好了,快过来,刚才那个住宅的○○○室”。
挂上电话,我就有点不好的预感。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跑到那里,
一进屋,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确切的说这里……倒像是个作案现场。
只见榻榻米上趴着一个老男人,头发已经花白,看起来至少有60岁左右。
他两手被反绑着,头上戴着耳麦,除了带着文胸以外是全果。
榻榻米上七零八落的散落各种工具,其中有一根二尺多长的工具,
想起龅牙妹的小身板,惊的倒抽一口凉气。
龅牙妹一脸无助的站在那里,急的都快哭了。
只见她那身行头,上穿绑着铁链子的黑色皮马甲,下着黑色热裤,
长筒高跟黑靴子(还是带刺的)。
“怎么了?死了?你把他杀的?”先问问出了什么事再说。
“刚开开始一直就不动了。”
我为了验证这家伙是不是装的,踹了他一脚,用中文说,
“你他马的起来,别装死。”老伙计还是一动不动。
我一看真的有点不妙,像龅牙妹大喊“快叫救护车!”
然后运用自己唯一懂的一点急救知识,掐人中,人工呼吸,
折腾了好半天,老头总算才有点恢复了意识。
一会儿救护车来了,急救医生说老头刚才是兴奋过度导致的休克,没有大碍。
到这里我和龅牙妹的紧张的心才终于放下。
要不然真的出了人命可就不是一台救护车能解决的事情了。

回程的车上,龅牙妹给我讲起老头兴奋过度的经过。
原来这个老头属于职业级S&M玩家出身,家里配备了全套装备,
各种制服和工具应有尽有。他让龅牙妹穿上制服,
把他捆起来并用带刺的长筒靴踢他,踢得越狠越兴奋。
然后让龅牙妹给他戴上耳麦,用那个二尺长的东西招呼他……
一边摇头晃脑的听音乐,一般享受着大冲击。
龅牙妹摇晃着手臂说,“一个小时哦,手都酸了……老头还在那里一个劲的叫唤,
最后终于大叫一声,不省人事。”
再后来的事情我就都知道了,也第一次意识到,这是一个有风险的职业。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19 21:45
10 龅牙妹简历
时不时会听她口述一些“变太”的事,时间长了也见怪不怪了。
在我看来,客人本身就很怪,正常人谁会花工作10小时挣到的钱,
找个素未谋面的姑娘?
据说曾有个客人,提前准备了一堆香蕉。
服务开始后,自己就一边看着她吃香蕉一边撸。
有一个要求,香蕉上不能有牙印。
据说还有个客人,大学生处男,首次是特意找了专业人士。
这个经历是龅牙妹引以为豪的传奇故事。
据说还有个客人,个人卫生不好。皮包翻开里面藏着万年水壶底一样的垢,
把她恶心的差点把肠子都吐出来了。

这些往事,虽然在她的自述中略带些调侃,
但从她的眼神里我却看到了一丝悲伤和无奈。
这种情绪会感染我,从最初工作时的鄙视情绪,到后来逐渐开始同情她起来。
毕竟,姑娘也是人。 和龅牙妹在一起工作时间久了,
会发现她虽然看起来傻乎乎疯疯癫癫,但却有着极其乐观向上的性格。
比如每天上车后,会大声的喊“今天一天都要加油啊。”
下车的时候也会对我喊,“翔君,乖乖呆着,我马上回来。”
她有写小纸条来抒发感情或寄托愿望的习惯,
写完之后在车里到处贴,车窗,车门,车座,导航屏。
内容也五花八门,“上天赐给我个男朋友吧!”—— 这个有难度。
“明天去有马温泉啊。”—— 想去就去呗。
“本周目标,20万!”—— 说的是一周的“营业额”。
“不会输的!”—— 说的是游戏机不能输。
“翔君,我想吃海胆寿司!”—— 下车之前让我去超市给她买寿司。
“明天会晴天吗?”——这个我怎么知道……
心情好的时候,她还会做便当或者“饭团子”作夜宵吃。
她总说做多了,吃不了,然后分给我一些吃。
有时候我在车里给赤井老师发短信,她也会悄悄凑上来,“给女友发消息呢?”
“跟你有个毛关系啊!?”
不知不觉之间,龅牙妹已经成为我心里一种特殊的存在,
只不过,我不愿意承认这种感觉罢了。

尽管她时不时会对我表现出一些或真或假的“暧昧”,
但我宁愿在内心砌上一堵墙,一个车夫,一个姑娘,
我们为了生计走的很近,但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
如果有一天,我们其中有一个辞职了,必定互不联系。
我承认,我算得上“了解”她,却并不“知道”她。

看看下面的我所能写出来的她的简历:
昵称 : 龅牙妹
本名 : 不详
艺名 : 凉子
职业 : 风俗姑娘
年龄 : 不详,大约80后
出身地 : 兵库县,具体不详
兴趣 :玩游戏机,其他不详
除此以外,我对她真的一无所知了。
想必她亦是如此,我甚至没有主动跟他提起过我的任何事情。
作者: 不撸不舒服斯基    时间: 2014-6-20 14:26
先马后看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21 11:33
11 那一夜(上)
3月末,是日木人口大流动的季节。伴随着升学,入社,转职,
以及公司内部转勤,大批的学生,职员们从一个城市来到另一个城市。
风俗也利用这一年一度的人口流动,展开营销活动。
为了招揽新客户,店里不但加大了发广告的力度,还展开了各种活动,比如:
1 回数制,用平时三次的价钱可以点四次服务(前提是登陆会)。
2 割引制,凭广告可以享受最大5000日元的优惠(类似家电优惠)。
3 追加服务无料制,凭广告可以免费选一套Cosplay等等。
另外,为了提高姑娘和车夫们的干劲,开展了名为“七龙珠”的活动。
具体方法为,在每张广告上印上号码,
如果能在两周以内收集满尾号是连号的7张广告,会得到奖金3万日元。

有人可能会说,随便从客户家的邮箱里捡几张出来凑齐不就行了吗?
可惜这个办法行不通。因为店长在电话受付的时候会询问客户的号码,
也就是说店长那里有号码备份,想作弊行不通。
我和龅牙妹听到消息以后都比较兴奋,摩拳擦掌。
经过分析以后,我们认为很容易达到目标,甚至收集两套都很有可能。
简单分析,每天平均可以拿到4张小广告,一周出勤6天,
两周可以拿到48张广告。这48张出现7张连号的几率为多少?
我得出了一个很高的数字,但忽略了一个条件,现实和理想是有差距的。

我和龅牙妹乐观的考虑用奖金来干什么,仿佛奖金已经进了口袋一样。
意见有些分歧,她主张带我去玩游戏机,把3万变成30万。
而我对那个不感冒,担心一旦沾上这东西,3万有可能变成负300万。
所以我主张把钱平分了算了,对于一个贫苦留学生来说,填饱肚子更实际。
最后争议了半天,如果拿到奖金,一人一万,
剩下一万两个人去喝酒,喝到1万花光为止。

10天后,距离截止还有3天的时候,
我们手里握着一大把的广告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些广告的尾数出现几率不是均等的,而是类似于正态分布。
两头的数字多,中间的数字少。
0,1,8,9这几个数字占了一大半,9最多,竟然有13张之多。
而4和6只有1张,5更是一张没有。我们起初怀疑店长是不是就没有发尾号5的广告,
但后来听说别的姑娘有拿到钱的,才证实了奖金这事的真实性,
可是这个5到底在哪里呢?
平时她一句“Lets Go”,我一句“Go,Go ,Go”天天喊,
到了真正需要 5 (日语里 5 的读音同Go)的时候,却迟迟得不到上帝的眷恋。
难道他听错了吗? 把我们叫的 “Go”当成了“9”?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21 11:49
12 那一夜(中)
有一天放学回家,邮箱里又被塞了很多小广告。
超市的减价广告和外卖广告像大姨妈,每个月都会很规律的来几天。
风俗的广告则像是梦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随风潜入夜”了。
打开邮箱,熟悉的粉红色广告映入我的眼帘,
心里想着“5,5,5”,掏出来一看放在手心里搓开看,
尾号还是个“9”,失望之极,直接把纸揉碎扔到了邮箱旁边的自行车前框里了。
“小兄弟,这样做不好吧兄!”
哇塞吓我一跳,回头一看,没人啊,见鬼了?
视线往下移动,才发现原来是房东小老太太。
小老太本来就个子矮又驼背,我身高183,如果不向下倾斜看真的发现不了。
日木虽然号称是世界上长寿的地方,但调查显示其“健康寿命”却比较低。
大多数老人由于年轻时劳累过度,到了晚年都会出各种状况。

房东老太太也不例外,拄着拐杖,颤颤惊惊,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我遇见她都会稍微绕着走,生怕离的太近又不小心打个喷嚏把她给震倒。
不过我一向对她还是蛮尊敬(看到她能想起远在天涯的姥姥),
一边道歉,一边把自行车里的碎纸片捡出来揣回兜里。
原来房东也是出来拿信,跟我一样从一推小广告里找扒拉信件。
当然广告堆里也少不了熟悉的粉红色,
我不小心的瞥到纸上的尾号,隐隐约约感觉是个“5”。

屏住呼吸(怕打喷嚏)凑上前去仔细一瞅,
哇!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我激动的差点上去给老太太来个熊抱。
赶紧把广告要过来,老太太鄙视的瞅着我,半天弱声弱气的挤出几个字,
“别把姑娘叫到家里来啊。”
晚上上班的时候,连忙把这个5星珠拿出来给龅牙妹看。
她露出那熟悉的大龅牙,嘿嘿的傻笑,显得比我都高兴。
笑着笑着,突然间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事,叹了一口气,说“光有广告也不行啊”。
我也突然想起来,从客户那里得到的号码店长有记录的。

彼此都沉默了一番,突然我心生一计,简单说就是自己当客户。
具体计划是,我以客人名义打电话给店长,指名龅牙妹服务。
当然服务项目必然是最便宜的“试用版”。虽然我们必须先付上服务费1万日元,
但因为可以拿到3万块奖金,算下来还是会有2万的盈余。
龅牙妹连声称好,其实,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是脸面,毕竟如果别的姑娘都拿到了,
在耍小聪明这方面还是我比她有优势。

在龅牙妹的指导下练习了一番打电话,她知道我如果紧张必然露馅,
交给我一个窍门,要连珠炮式讲话,直接在气势上压到对方,
坚决不给店长喘息或者怀疑的机会。

“我指明凉子,试用版服务,请到我家来。地址是加古川市别府町13-4-203,
时间是22点。电话号码,080-1324-8787。对了,优惠券号码是4365。”
真的是行云如水一气呵成,打电话那一刻,有如龅牙妹灵魂附体,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放下电话,知道自己蒙混过关,激动地和龅牙妹击掌相庆。
和龅牙妹几个月来的朝夕相处,我的日语能力提高了不少,
再也不是那个一开口就被听出是外国人的菜鸟了。
过了不到5分钟,店长打来电话,把刚才我说的“客户信息”反馈给了龅牙妹。
龅牙妹在电话里强忍着笑,憋的脸通红的像猴屁菇。
看来我们自编自导自演的这场戏算是成功了。
车夫打电话给店里,找自己的姑娘给自己服务,
更要命的是,那个服务费还是店里颁发奖金的一部分。
店长如果知道了,还不得气疯了。
那天晚上不到12点我们就收工了,回到店里把费劲心思攒齐的七颗龙珠换了3万块奖金。
然后,按照事前约定,和龅牙妹找了一家居酒屋准备大肆庆祝。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21 12:19
13 那一夜(下)
日木的乡下除了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其他的店都关门比较早,
超市一般营业到9点,一般的居酒屋11点也都打烊了。
龅牙妹带我去的店是一家无限时营业的居酒屋。
店主是龅牙妹朋友的妈妈,她还兼做妈妈桑——除了居酒屋外,
还经营着旁边的一家斯纳库(有女孩聊天的一种小酒馆)。
龅牙妹的朋友就在旁边的斯卡库做姑娘。
以前她朋友瞒着妈妈在风俗打工,后来估计走漏了风声。
妈妈干脆劝她辞掉风俗的回到家里帮忙,与其到外边陪客还不如在家里,肥水不流外人田。
斯纳库虽然挣的少些,但相对来说比较轻松,也比较安全。

妈妈桑十分热情,一见到我们就满面春风的打招呼,
“哎呀,凉子啊,欢迎。又带着帅哥来了啊?”
不知道后面那句“イケメン”什么意思,便低声问龅牙妹,“イケメン是什么意思啊?”
龅牙妹白了我一眼,说“店里的新菜名,拉面的一种,待会吃你就知道了。”
看到菜单上五花八门的菜名,真不知道点什么好。
来日木之后为了省钱都是自己做饭,偶尔到外边吃,也就是麦当劳或吉野家等最便宜的快餐店。
在家里喝罐啤酒都要赶上过年,更别说去居酒屋喝酒了。

看了菜单半天,也没找到“イケメン”,犹豫了一下,就点了个炒面。
饿了很久,所以先吃点主食打打牙祭再说。
服务生和龅牙妹都用很奇怪的表情看着我,估计是她们没见到在居酒屋上来就点主食的客人吧。
点了炒面,其他的看来看去也不知点什么好,就索性把菜单直接推给龅牙妹。
龅牙妹一看就是常客,轻轻松松点了几个下酒小菜,外加两个生啤。
生啤酒比炒面先上来,龅牙妹说“为了获奖干杯”。
我心想小样挺猛啊,一点菜不吃就要干杯,胃能受得了吗?
大老爷们反正不能示弱,“当”一干杯,紧接着一口而尽,先干为敬啊。

龅牙妹和服务生顿时张开大嘴都快到脚面子上了,看得楞了。
后来才知道,日木人的干杯就是碰一下杯,意思意思,喝多喝少随意。
在我们那嘎达“感情深,一口闷”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一会儿,炒面上来了,一看量还挺足。记得有一次在拉面店点的拉面,
一筷子挑起来出溜一下进肚子,再一看,碗里就只剩下汤了。
早就听说日木人食量小,没想到一口面条都能当一顿饭吃。

二话不说,先开吃,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先整个三分饱再说。
呼噜呼噜,杠杠地一顿吃,吃完了擦了下嘴,“好吃!”
龅牙妹那边一副无奈的表情,冷冷的回了一句,“这是两人份的,两人吃的啊,
你把我那份都给吃了,你个畜生!”
“啊,原来如此。”还想这家店挺实惠来着,原来是两个人的分量啊。
之后上来的都是些下酒的小菜,一个个小碗小碟子的倒是蛮精致的,可惜都量太少。
我发现日木人的身材基本上都差不多,上了年纪的都干瘦,
其他的都比较适中,而且都是短胳膊短腿,或许跟饮食习惯有很大关系。

大概喝了两杯生啤以后,龅牙妹又点了烧酒,
好像有两种喝法,“加热水”’或者“加冷水”。
我心里暗笑,25°的酒你还兑水,简直是在自造假酒啊。
我也叫了一杯烧酒,喝了一口,没尝出什么酒味。
问妈妈桑店里度数最高的酒是什么,答曰是40°威士忌。
My God,就没有58°的二锅头嘛! 不过40°就40°吧,总比25°兑水的假酒好。
酒过三巡,龅牙妹白皙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红润,话也多了起来。
“翔君,你们家很有钱吧?”
我倒,问这干嘛?想绑架我? 心里这样想,嘴上说,“我家老穷了,为什么这么问?”
“你戴的手表,很贵吧?我在什么地方见过的。”
我戴的表叫百达翡丽,可能是身上最值钱的玩意儿了。
是我18岁时父亲送的生日礼物。大多数人都知道劳力士,欧米茄,知道百达翡丽的并不多。

我知道龅牙妹之前有买高级名货的爱好,估计在大黑屋当铺什么的见过这种表也不奇怪。
也没有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随口问了她一句,为什么选择干这个工作。
龅牙妹脸上一瞬掠过一丝忧伤的表情,恐怕是想起了些不愉快的往事。
我有点后悔自己的冒昧,人家选择干什么关我屁事,真是闲的蛋疼。
沉默了几秒后,她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开始娓娓道来。
龅牙妹家里不富裕,高中毕业也没上升学,就职去了一家电子加工厂。
有了自己的工资以后学会了乱消费,迷上了游戏机和名牌货,
打弹子机最多的一年输了150万。

要知道刚高中毕业的小职员,一年的年收可能也就200多万吧,
自然是入不敷出,连她妹妹上大学的学费都拿来买包包了。
后来良心发现,为了把钱给她妹妹上大学,开始问银行借贷款。
为了多挣钱,偶尔就出来做兼职姑娘,再后来干脆把工作辞掉,走上了职业姑娘的道路。
借着酒劲,还跟我说了一些隐秘的事情。初恋是高中同学,
高一的时候就初经验了,还为这个男友堕过一次胎。
高中毕业分手后跟初恋分手后,做过一个国立大学老师的情人。
另外当姑娘以后,还因为被一些客人乱来,堕过两次胎。
医生说堕胎次数多,子宫壁薄了,也许就此会导致不孕。

龅牙妹叙述这些的时候,看不到往日天真活泼,嘻嘻哈哈的样子,
大多时候面无表情,偶尔会露出一丝苦笑,太多的痛苦早已让她麻木了吧。
时间可以抚平伤口,却无法除去伤疤。
看到伤疤,仍然心有余悸,但伤口毕竟已经愈合,不会再因为那些经历而感到痛了。
“喝酒,喝酒,说好的,今晚要把奖金都花光的”我中断她的叙述。
有些事情听了还不如不听,听了只会增加自己的同情感,
而这些廉价的同情对她毫无帮助,只会增加自己的忧伤。

加了几个硬菜,一个神户牛排,又叫了红酒。
据我的基础知识,牛排配红酒,海鲜配白酒。
红酒下肚,感觉自己有点头晕,龅牙妹说的话在我耳边嗡嗡作响,完全进不到脑子里去。
啤酒,烧酒,威士忌,红酒混着喝,可能真的是醉了。
最后残留的一点意识是在店门口吐了(可惜了神户牛排),之后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早上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是躺在被窝里了。
想想自己还挺牛的,喝醉了还能把自己脱光。
头爆痛,抱着头晃了几下,隐隐约约的记起昨晚上做了一个甜蜜的梦。
梦见赤井老师来到我身边,轻声的呼唤着我“翔君,翔君”,
然后我紧紧的抱着她,说“好想你啊,我们不要分开了。”

可是,赤井老师为什么在梦里会叫我“翔君”呢?
她在学校里一直是叫我的姓(承)外加桑,是“承桑”才对啊。
来不及细想,眼看上学要迟到了,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别看我上课睡觉,睡醒了就陪旁边的韩国大姐唠嗑,成绩虽然一般,但出勤率一向很高。
上学期拿到了全勤奖,校长前两天还找过我谈话,
说出勤率好的学生可以推荐(类似于保送)去神户的一所私立大学。
但我有自己的打算,征求过赤井老师的意见,她说希望我能去东京。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21 13:00
14 东京面试

早上看见车门上贴着熟悉的小纸条,不用问,出自龅牙妹的手笔,
上书,“翔君,死咪妈汉,无论明天怎么样,让我们不要忘记今天好不好?”
“死咪马汉”这个词,日语里既有对不起的意思,也有谢谢的意思。
直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她究竟要表明的是哪个意思。
道歉或感谢,好象都不靠谱啊?
到了学校,校长站在校门口皮笑肉不笑的跟童鞋们打招呼。
她最近逼得我比较紧,希望我早点定下来大学推荐的名额。
我日语二级没过,留考成绩也不理想,拿到推荐名额是留在日木上大学的唯一希望。
但是我还是想去东京,凭第六感,觉得赤井老师还是喜欢我的。
要不然也不会在离开兵库去东京之前,约我去看棒球比赛。
虽然我也知道,即使去了东京也不一定能和她在一起,但不去今生就注定无缘。

为了那哪怕是1%的希望,也要付出100%的努力去争取。
不能为了什么“前途”而放弃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机会,就这么决定了。
赤井老师给我介绍了一家叫日木电子情报专门学校。
她之前做了很多调查,说学情报比较容易就职。
我对“情报”这个词很陌生,以为是搞谍报之类的的,心想这个专业怎么还公开招外国人?
后来才搞懂,日语里的“情报”就是“信息”的意思。
所谓的专门学校就是给一些小公司培养职员的“职高技校”。

技校也是出人材的地方,何况还是赤井的建议,就考这个学校了。
之前已经书类选考通过,但需要到东京的新宿参加一次面试。
跟店里请了两天假,周五晚出发,周日早上回。
周末的话,从神户到东京的高速道路费用才2000多,就是算上汽油钱也比新干线便宜1半多。
但路途相对辛苦,途径大阪,滋贺,长野,山梨都道府县,600公里路几乎横越小半个日木。

一个人开着车行驶在高速公路无际无边,除了急切的想见到赤井老师的心情以外,
最担心还是龅牙妹,由于我请假,她被临时插到别的车,
搞不好会被不熟悉的小姐和车夫欺负。
东京不愧是大城市,寸土寸金,停车费都贵的要死,一天2000日元,
相当于我在兵库那边半个月的停车场费。
看看时间还早,就在车里睡了2个小时的觉,然后在停车场的厕所洗了把脸就直接奔赴考场。
面试的人不少,一个个穿着西服,打着领带。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穿西服打领带的就想到“道貌岸然”这四个字。
我也穿西服,不过从不打领带,西装的扣子也从来不系。

面试一个人20分钟,我前面是个日木人小美女,
几乎可以确定是“平成后”(平成是年号,1989年是平成元年)。
小小的年纪却是标准的OL打扮,高跟鞋,丝袜,紧绷的黑色短裙可以看到短裤轮廓。
唉,东京真是个处处充满诱惑的城市啊。
里面的考官,几个大色狼老师,估计看见美女就多聊了一会,
吞占了本来属于我的一部分面试时间。本来每人20分钟,轮到我就剩下15分钟了。
3个老头子考官对我一个,先是让我做一番自我介绍,
把赤井老师给我的准备好的台词背了一遍,剩下的就是问问动机啊什么的。
一问我“动机”我就有点“激动”,总不能实话实说说自己来东京为了泡妞吧。
于是就说了一些学习先进技术,将来报效大众的话,听了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然后就有个老头问我“你从关西来的吗?关西方言好重啊。”
其他两个老头子听了也跟着傻呵呵的附和着笑。我心想,废话,平时上日语课尽睡觉了,
唯一学习的机会就是听龅牙妹用关西话叨叨那些风俗经历,没有关西口音才怪呢。

面试结束后,随便在新宿逛了逛,也没看到著名的歌舞町,
但却发现有个很大的电器店,好像叫什么“游到巴西卡没了”,
好几个大楼卖不同的电器商品,挨个逛了个遍。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开车往台场方向赶去,约好了跟赤井老师在新桥见面,
然后去台场兜风,晚上是属于我跟赤井老师的。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纠结,心里上感觉自己要做什么对不起龅牙妹的事情。
我倒,我和龅牙妹什么也不是啊,真是犯贱。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21 13:24
15 海边之吻
台场新桥站是一个很大的车站,人们来去匆匆,步频明显比关西乡下要快很多。
随着约定时间的临近,我的心跳也好像人们的步频一样快起来。
和以前上课的时候一样,提前5分钟左右,那熟悉的身影准时出现在改札口。
没错,就是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身影。
她穿着打扮更像个Office Lady了,化妆也比以前精致了些。
漂亮的一塌糊涂,此时此刻用任何文字描述她的美貌都显得苍白无力。
愣神中,赤井老师已经走到面前, “承,好久不见,头发都变长了。”
赤井对我的称呼已经发生了改变,已经不再用敬称“桑”,
也不像龅牙妹那样叫我“翔君”,而直接叫了一个单字。
“老师好,好久不见。老师还是没变啊”我对她的称呼没变,
“好久不见”的说法也是选择用了敬语。
但是,却是尴尬的又用错了,日语有的地方真的很怪。
赤井老师也还是跟以前一样,毫不客气的纠正我的语法错误,
气氛一下子不在拘谨,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脸色有些疲惫啊,没事吧?”这句话再熟悉不过了,
每次上课睡觉醒来的时候,她就会对我这句话。
“昨天开了一通宵车,上午去面试了没睡觉,可能有点累了。”
“あほうか!”她嘴上嗔怪着我,眼睛里却流露出百般怜爱的目光。
我最怕她这种柔情似水的目光,瞬时就会把我融化了。
从新桥往南走,上汐留的高速口,过不了几分钟就到了传说的彩虹桥。
下了彩虹桥,就是传说中的台场。
据赤井介绍,台场的历史可以追溯到黑船来航时期,
当时日木人为了御敌,在台场一带修建炮台,“台场”由此得名,怎么不叫“炮场”呢?
不过现今的台场,很大一部分,是90年代为了迎接世博会而修建的。
到了海滨公园站,把车子停好,看着时间还早,就在一条笔直的长长的商店街里面逛。
商店街主要是卖服装和纪念品什么的,有很多的游客。
有一个旅行团貌似来自这边南方,一团人都在大呼小叫的狂购,
一个大叔甚至手里直接攥着一叠万元日钞,出手致阔绰令人咋舌。

导游在那里用中文高呼,“拿现金的靠这边,用我的信用卡支付可以给你们返点。”
然后呼啦啦的一群人就凑了过去。哇,花钞票像扔扑克牌,那叫一个气势。
赤井老师在一旁充满好奇的说,“那个,韩语我也不是很懂啊。”
要知道,在语言学校毕业的赤井,一定不会像龅牙妹那样中文韩文都分不清。
只能说她阅读气氛的能力很强,日木的女孩子都是如此。
在商店街转来转去,也没有买什么,赤井倒是对那些小东西小玩应儿的很感兴趣,
“あらら、あらら”的见到什么都兴奋。
逛了一家又一家店,在一家史努比的专卖店里挑了一个手机扣,并亲自给我挂到了手机上。
我一向不喜欢逛街,一般逛不了半个小时两条腿就想罢工。
可是今天却丝毫不觉疲惫,望着赤井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比比划划,
露出快乐的笑容,我也会感到特别的满足。
恨不得时间静止在这一刻,跟她在一起就这么永远逛下去,逛到腿折了为止。
我们看时间不早了,于是决定去吃饭。日航东京宾馆里有好多的饭店,
正当我们走来走去,始终拿不定主意选择哪家好的时候,
路过一家叫地中海风什么的意大利料理店里,隐隐传来阵阵熟悉的音乐,
我跟着节拍轻唱,“我看到绿树啊,还有红玫瑰,我看到他们绽放啊,为了你和我……”
想起来了,这是米国经典歌曲“What a wonderful world”。
我沉醉与这种意境之中,站桩在门口好一会儿,
直到里面的服务生冲我们喊,“你丫瞎你骂谁”(欢迎光临的意思)才回过神来。
进去以后被告知靠窗能看海景的位子都被预约了,过两个小时才能有空位。
我和赤井商量了一下,打算定位置等两个小时后再来吃,
之前先去海滨公园那边溜达溜达。
沿着海滨漫步,远眺对岸高楼耸立,灯火阑珊。
彩虹大桥上的彩灯闪烁,真的宛若一条彩虹,架起了无数恋人间心灵的桥梁。
佳人相伴,此情此景,纵然不是诗人也会有吟诗的冲动。
春天的东京,昼夜温差还是很大。我跟赤井都没有穿大衣,
海风阵阵袭来,双手抱在胸前还是冻得有点打哆嗦。
看着身边的她,风吹散了她的头发,眼角似乎还挂着泪痕。
不由得拉过她的手揣进自己兜里,然后顺势把她揽入怀中。
四目相对,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我低声一遍遍的重复着,
“老师,很想念你”彼此的嘴唇不由自主的贴在了一起。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21 13:42
16 宾馆
两个人手拉着手,朝着台场的调色板摩天轮走去。
远处看起来不起眼的摩天轮,到了近处才发现,它是如此之高。
我提议上去转一圈,她却吱吱扭扭的不愿意上去。
一开始以为她有恐高症,后来再三追问她才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这是被诅咒的摩天轮啊,说坐过它的情侣们都会分手。”

我虽然不相信这么诅咒,但却不愿意自己去证明。
无法从高处欣赏夜景虽然有点遗憾,不过听赤井老师的话,
俨然已经承认我们彼此之间情侣的关系,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回到饭店,被告知已经有靠窗的空位了。
看了看菜单,都是套餐制,酒随便喝的套餐,有3500,5000,6000日元三种。
我想了想第一次约会不能寒酸,就点了最贵的。

菜上的很快,一会就摆满了桌子,色拉,炸鸡块,香肠拼盘,
炸土豆条,比萨,外加汤,小点心和冰欺凌。
都是普通的在一般的和食料理店可以吃到的东西,
只不过都冠上一些好听的名字,比如“鱼介类”,“地中海风”,“豪华”,“特上”,
就好象“群英荟萃,其实奏是一盘儿大萝背”。

6000日元的价值主要体现在酒上,2000年份的“长相思”,算是中等葡萄酒吧。
我们的话题主要围绕着学校里的那些人那些事,
她睁大眼睛静静听着,很少打断我,偶尔问我以前学校里同学将来的去向,
或者像帮我纠正日语错误。
她也跟我说一些公司的那些事情,不过一提起来貌似并不开心,压力蛮大的样子。
这时候我就转移话题,再次眉飞色舞的八卦学校的事,她也会变得高兴起来。

就这样,听着恬静的音乐,喝着美酒,欣赏着夜景,和心上人无拘无束的交谈。
看着赤井老师微醉以后泛红的笑脸,含情脉脉的眼神,有点晕了。
我们一直在店里待到打烊。然后我提出开车送她回家,然后打算连夜回关西。
她坚决不同意,说我喝了酒加疲劳驾驶(昨晚连夜开到东京)太危险。
最后,“实在没办法”,就在日航东京宾馆开了一间房。
说实话,当时心里一直有点忐忑不安,犹豫不决,
纠结着考虑着今晚到底是做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在浴室里泡澡的时候,掏出一枚硬币,正面禽兽,反面禽兽不如。
投了两次都是反面——禽兽不如,第三次好不容易投中了一次正面,
于是打算穿上衣服,鼓足勇气冲出去当一回禽兽,就在这时,却听到赤井大声说:
“翔,我回去了,现在还有电车。晚~~安。”然后传来了“铛”的关上房门的声音。
这时候的我就好像走进拉面店,犹豫着是荞麦还是馄饨的时候,
老板给你来了一句,“对不起,今天关门了”。
人生很多无奈,很多时候都不是你选择人生,而是人生选择你。
其实她走后,我想把“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话以短信传给她,
可是日语太差,翻译不明白,只好作罢。

一夜爆睡,精神体力都恢复了。由于晚上还要打工,也顾不得在东京观光,
就急急忙忙的上了高速公路往兵库赶。
人生的事情很玄妙,一天前来东京的时候还是孑然一身,
重回故地时已经有了可以寄托感情的女友了。
不过想到还要面对龅牙妹,内心又开始纠结开来。
赶回加古川已经是黄昏了,周末要去店里领工资,店长眯缝着色迷迷的小眼睛对我说:
“你地最近大大的腰细(好),给你介绍一个新的花姑娘,干八代!”
(注,这里“干八代”不是“你八代祖宗”,而是“加油”的意思。)
原来是店里来个新人,据说是做个主妇出来做兼职的,
因为每周只在丈夫出差的日子里出勤一到两天,
所以不像龅牙妹那样配专职车夫,而是拼别的姑娘的车就行了。
之前也提过,多拉几个兼职提成就会多,所以是件好事。
另外也说明能力得到了店长的认同,不过,有一点比较担心,
自己能够协调好龅牙妹和新人之间的关系吗?
今后该怎样冷静的面对与龅牙妹之间朦胧的感情?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21 14:03
17 因为你是姑娘
按照店长的指示,先去东加古川接兼职新人,然后再去接龅牙妹。
当天的工作预定是,龅牙妹两个指名,8点一个,11点一个。
兼职新人则在9点左右接她个人入店后的第一单生意。
时间是分开的,而地点都在加古川市内一带,相距不是很远,
所以跑下来应该不是很难。但后来10点多的一个突然的追加订单,
不但打乱了我们的安排,还直接成为了我跟龅牙妹发生摩擦的导火索。

兼职的名字叫玛利亚(自己取的名字),30岁左右的样子,
中等身材,脸有点黑,后来才知道黑脸遗传自菲律宾的祖母(还真是混血)。
这下好了,黑脸的玛利亚正好和龅牙妹来个“黑白双煞”组合。
初次见面就感觉她有点怪怪的,彼此打完招呼以后,
玛利亚竟然对着我的下身足足盯了有三秒钟。
后来听说龅牙妹说她有姓依存症,才有点“原来如此”的感觉。
所谓的姓依存症,就是对啥啥充满特殊迷恋的一种病态,
世界上得这种病的人其实不少,也包括一些名人。
女人得了这种病,恨不得两腿夹着根棒子走路。
家里一个老公自然喂不饱她,所以就趁老公出差的时候打野食,
做这行既能赚钱又能满足自己,可谓是一石二鸟。
据说玛利亚后来有次因为服务时太投入,太疯狂而遭到了客人投诉,
于是在店里有了个绰号,“玛利亚”改成了“马里奥”——对,就是专吃“蘑菇”的超级“马里奥”。

龅牙妹见到本来属于她的座位坐着另外一个女人,一瞬间露出点不愉快的表情。
讪讪的打开后门上车,出于礼貌和玛利亚寒暄了一下之后,马上把注意力放到我这里。
她从后面用胳膊肘卡住我的脖子,一边晃着我,
一边半开玩笑的冲我叫:“你这家伙去东京干嘛啦!”
“跟你没关系吧!”我不愿意在第三人面前,表现出跟龅牙妹过分的亲近,
所以依旧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死样子。
龅牙妹察觉到我表现出来的冷淡,卡住我脖子的细胳膊收了回去,
讪讪的坐下,嘟嘟着嘴一副受气的样子。
玛利亚可能感觉到气氛尴尬,又或许是怕她自己被无视,
赶紧出来插话,“不好意思,可以抽支烟吗?”

龅牙妹说讨厌车里有烟味,所以我平时抽烟都会躲到外边。
这女人刚来第一天就要在车里抽烟,真是脸大啊。
我不太好意思拒绝,就随口说了句“请便”,龅牙妹的脸色显得更难看了。
按照预定的日程安排,8点钟之前先把龅牙妹送到高砂,
然后在龅牙妹开工的时候把玛利亚送到加古川站前的Hotel,
之后回头接龅牙妹,再在10点之前将龅牙妹送到播磨,再回加古川站接玛利亚。
关于送人接人的先后顺序和路径,看似简单,其实很有学问。
数学界最优算法里有个有名的“TSP”问题,说已知一个推销员的起点和若干个客户的地址,
求以什么顺序移动才能使路径最短,经典的算法有SA和GA算法。
不过,在遇到干扰的时候只能依靠人脑的判断了。

干扰来自于10点左右的时候一个突然接到的追加订单。
那时候我刚在加古川站接完玛利亚,打算把龅牙妹送到播磨。
店长突然来电话说10点半在东二见有个自宅出张的活,
其他的姑娘都在忙或被预定,只能让玛利亚临时去顶。
这就给我出了个难题,到底是先送玛利亚,还是先送龅牙妹?
无论先送谁,另外一个人都无法准时到。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送玛利亚,
理由一个是总路程会近一些,另外想照顾新人,即使稍微得罪了龅牙妹可以慢慢安抚。
但这种明显的“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让龅牙妹感到不快。
把玛利亚送到目的地后赶往她去播磨的途中,她很罕见的冲我发起火来。
首先从质问我为什么让玛利亚坐在副驾驶室上,
然后是为什么容许她在车里吸烟,最后又喋喋不休的我问什么不先送她。
以我对她性格的了解,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不是她生气的真正理由。
唯一可以解释的通的原因是,从东京回来后的我对她怠慢和冷漠的态度。
其他的事情都不过是导火索罢了。
面对她的责备,我一如既往的表现出自己的冷漠,始终都不吭声。
龅牙妹忍无可忍,终于说出了内心最想说的话,
“翔君,有点怪,在东京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为什么突然变的冷漠了呢?”
我还是两眼直视前方假装集中精神开车,什么话都不回。
但这句话正好点到了我的痛处。没错,我的心态是发生了变化,
于赤井老师的正式交往就是心态变化的催化剂。

其实我发觉心里还是放不下龅牙妹的,她就像是慢性毒药,
中毒很深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无法自拔。
同时喜欢上了两个女人……我讨厌这样,甚至有点恨自己,
无法容忍已经有了女友的自己,还和另外一个女人保持着暧昧的关系。
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个了断,又不知道如何去了断。
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不论自己说什么,
都会对彼此造成伤害,只好选择无言以对。
“你不是一直都很温柔的吗?”
“我们两个人不是一直努力到今天的吗?”
“那一天,那一天,我们不是很快乐的吗?”
说道这里她似乎有点呜咽了。
我还是沉默着,可是这些话,句句都像一把把刀,扎在心头。
“你不说话也解决不了问题,说话啊!你到底怎么想的,说啊!”
“你自己的想法,无论喜欢还是讨厌,明白的说出来啊!”

“对不起,凉子,我无法喜欢上你。”
我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顿了一顿,又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
“因为你风俗女。”
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我就后悔了。
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从来没有因为她是姑娘而瞧不起过她。
说出这句话,完全是因为自己内心被纠结所压迫,为了回避对方而非理智的发泄。
龅牙妹完全被我的这句话打懵了,楞在哪里半天没反应。
“这不是真的吧,你太混蛋了!”她扔下这句话,打开车门,奔跑而去。
而此时的我亦有些神情恍惚,脑子里不断重复的涌现着刚才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风俗女,风俗女……”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21 14:17
19 录影事情
那天之后,我们彼此心里好像都打了一个结,很长时间都处于一种冷战的气氛里。
除了例行公事的说些工作上的事情以外,少了很多以往的闲聊和玩笑。
我不会放下自尊对龅牙妹道歉,龅牙妹则显然处于一种失落和迷茫的状态。
她还是时不时的通过写小纸条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比如在小纸条上画上一只猪,然后旁边划个箭头写上我的名字。
或者直接就写上“翔君,笨蛋!”
和以前一样,她每逢自己做饭团,蛋糕,寿司什么的(可惜不会做我最爱吃的韭菜盒子),
还是会多做一些带来。开工的之前,她会把这些东西从拿出来,
放在比较显眼的地方。我知道那是留给我的,却按耐住馋虫,碰都不碰那些点心。

几星期后,电子情报专门学校录取通知下来的同时,我推掉了大学推荐名额。
摆在我面前的只剩下华山一条路,去东京,和赤井老师共同寻找幸福。
我知道自己离开店子,离开关西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按照店里的规定,辞职要提前一个月打招呼,以便于给店里留出时间招募新车夫。
我跟店长说了打算辞职,去东京读书的事,却没有告诉龅牙妹。
不是故意隐瞒,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伤离别,离别已然在眼前,说再见,再见却意味着永别。

几天后,突如其来的一场录影事情,让我不得不提前结束了风俗打工生活。
近年来,随着摄影器材的普及,和变太人口的增多,
录影事情也有逐年增加的趋势,甚至逐渐变成公众问题而受到了重视。
录影者们有的是出于个人兴趣,这类人往往会把东西放到网上以获得成就感。
还有的人是出于商业目的,把录影的录影带卖给业界公司谋取利益。

风俗业,尤其是出张型的风俗为了防范录影,会定期给姑娘们发一些教学资料,
类似于一种案例教学,介绍某店的姑娘在干活的时候在什么情况下被拍了,
让大家提高警惕。里面有图文并茂的讲解,最后还例举了几个防范措施:
1 到客户那里,首先要多留意四周环境,看有无类似摄像头,或可能隐藏摄像头的东西。
2 留意观察客户,是否会有些不安,是否会时不时的往某个地方瞟。
3 在显现位置,是否会有放有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比如旅行包,手提包。
4 做事之前,尽量关一次灯,然后观察房间是否有异常的光亮,
摄像头的反光或者录影机自带的指示灯等等。

记得那天晚上,天上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是不是还打着雷。
出张的地点是东加古川商务旅馆。龅牙妹下车,一路小跑进旅馆的时候,
由于路滑,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我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摇下车窗,冲着龅牙妹喊到,
“凉子,你要小心啊!”
“不用担心,那边有饭团,饿了就吃啊。”
这是我们自从冷战一来,工作中少有的对话,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这单生意成为了我在这家店的绝唱。
她进宾馆还不到半个小时,我的电话突然想起,刚要接,电话突然挂断。
来电显示的是龅牙妹的电话,我觉得有点蹊跷,电话再次想起,却又被她挂断。
连续两次挂电话是我跟龅牙妹约定的求救信号,
意味着房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里暗叫“不好!”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由于不知道哪间屋子,
只能通过房间里的声音一间一间找下去。
好在那家宾馆只有两层楼,屋子不多,排查到第5间的时候,
听见屋子里传来龅牙妹熟悉的声音“放手啊!”,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闯了进去。

一进屋子,最先看到的是龅牙妹那略显瘦弱,却线条分明的背影。
一丝不挂,雪白的皮肤光彩照人。无心留恋此景,只见她的身后还有一个身材微胖,
衣衫不整的中年大叔,两个人都呈半蹲姿态,费力的争抢着一个黑皮包。
我一看这架势,明摆着是俺家龅牙妹被欺负了,不问理由,
上去一个佛山无影脚把大叔潦倒。
被争抢的已经撕开了的黑皮包掉到地上,一个黑色的盒子跳了出来。
我一看,原来是个录影机。
以前录影什么的都是道听途说,今儿还真叫我给碰到了。
奶奶个熊,敢欺负俺家龅牙妹,不好好教训教训这大叔不足以解气啊。
扑上去就噼里啪啦的,天马流星拳一顿嗷嗷的暴打。
中年大叔毕竟体力有限,挨不过结实拳头,几回合下来,就蜷在地板上一动不敢动了。
接下来,如何解决却难到了我,鉴于自己留学生的身份,
实在不想报井,于是想先打电话请示店长,正在心里合计此事时候,
龅牙妹已经在那边打电话跟井察接上头了。
大姐,好歹你也先把衣服穿上再打电话啊,胸还没个橘子大……
既然已经通知井方了,只好弯下身子赶紧收拾地上的残局,
寄希望在井察来之前抽身走人。正要捡起录影带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点异常,
感到脊背上一阵冷风,还听到了龅牙妹的尖叫声,下意识的回头,
看到鼻青脸肿的大叔晃晃悠悠的举着个椅子冲我脑袋劈下……
之后发生在屋子里的事情,一概不记得了。
醒来时,自己躺在医院里。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21 14:26
19 赤井翔
话说大叔那一椅子把我砸成了轻微脑震荡,在医院里躺了两天两夜。
醒来的时候正好店长在,第一件事情就是龅牙妹的安危,急切的问“凉子没事吧?”
当从店长那得知她平安无事时,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
店长从兜里掏出30万日元,希望我能赶快去东京。
我知道店长怕井察查出他们雇佣留学生非法打工,
让我跑路去东京完全是为了店里自保。
我也非常担心,这事儿要是说重了有可能直接遣返。
于是接受了店长的条件,当天就出院,收拾好行李,连夜跑路去了东京。
“凉子,请原谅胆小的我吧,虽然爱着你,却不得不放弃,不得不哭着放手。”
含着泪给龅牙妹发了最后一条短信,然后把手机扔出车窗外,
听到手机被后面来车咔嚓咔嚓碾碎的声音,我的心也被碾的粉碎。

两年多后,专门学校即将毕业的我拿到了东京一家大手派遣公司的内定。
感情方面,虽然和赤井老师几经波浪和挫折,但在挫折中进步,日趋稳定了下来。
毕业前赤井邀请我去兵库县的老家见她父母,我欣然答应,我知道见父母意味着什么。
在这边,“见父母”更像是一次考试,丈母娘是考官。
而在日木,“见父母”则类似于一种例行公事的汇报,
表明两个人的关系已经确定,“我们就是来通知你们的”。
时隔两年多年,我重新踏上了兵库县这熟悉的土地。
眼前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赤井家的院子不大,种着两棵树,一棵是樱树,另外一棵还是樱树。
一棵树的樱花正值满开,另一棵树却已然凋零。
在那棵凋零的樱树下,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捡着落下的樱花瓣。
赤井喊“小翔”,孩子回过头,瞪着漆黑的大眼睛瞅了我们一眼,
却不跟我们打招呼,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低下头继续玩自己的。
赤井告诉我这是她姐姐的儿子。
我说孩子挺可爱的,竟然还跟我一个名字。
赤井看玩笑说,“不但名字一样,性格也孤僻,还真有点像你呢。”
进屋见过两位老人,简单的自我介绍和寒暄了几句后,
得知老爷子是神户制铁厂的退休工人,而母亲是家庭主妇。
两位老人都很和善的样子,谈话一点也不拘谨。

聊了一会儿,赤井看我盘着腿在榻榻米上坐着很辛苦,提议带我到楼上看看。
由于她多年不在家,卧室已经成了她小外甥的睡房了。
桌子上放着一个小水壶,水壶的背带上绣着三个字,“赤井翔”。
我有点纳闷,怎么姐姐的孩子会跟她们家的姓,于是随口问了一句,
“你姐姐儿子的名字,怎么跟你一样叫赤井啊?”其实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三个候选答案:
1 她姐夫也姓“赤井”,但日木的姓氏有30万,姓“赤井”的很少,重姓的可能微乎其微。
2 她姐夫是上门女婿(日语叫婿取),不过看她家也不是大户人家,倒插门的可能也比较小。
3 她姐姐未婚生子,是个单身母亲。现在随着日木女人经济,单身母亲越来越多。

“小翔没有什么爸爸”赤井郁郁的答道。
这句话印证了我选项3的判断,她姐姐是单身母亲。
赤井顿了顿,接着说,”其实,姐姐在一年前就去世了。今天正好就是忌日。”
“啊?”吃惊过后,安慰道“请节哀顺变。”
之前刚开始跟赤井交往的时候听说过她有一个姐姐,
在赤井最困难的时候,还资助过她上大学的学费。
后来虽然没听她再跟我提起过,居然已经去世了,
可怜她姐姐的儿子,不到两岁就成孤儿。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21 14:32
20 赤井凉子
这时,楼下传来老太太的喊声,“饭好了”。
赤井父母,赤井,我,还有小翔,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桌子上摆着日木的家常菜,平时赤井也经常做给我吃的,所以没有什么不习惯的食物。
唯一不爽的是,在榻榻米上坐着太憋屈。
赤井父母确实很随和,边吃饭边跟我唠家常,问职业,不问车房。
问我年龄,不问年收,这点可能比这边的丈母娘要好多了。
看得出他们对我的印象还不错,并没有因为我是外国人而露出丝毫的歧视。
赤井翔一个人乖乖的吃着饭,话不多,更不闹人,
偶尔瞪着大眼睛看着周围的大人,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忧郁。
“你说,智子,这两个人是不是哪里有点像啊?”赤井妈妈指着我跟小翔对赤井说。
“是吧?有那么点感觉吧。我刚才就注意到了。”赤井也附和着说。
我想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翻译,只好作罢,
尴尬的讪讪的笑了笑,然后冲孩子做了个鬼脸。
别说,这孩子还真有点面熟呢,真好像在哪里见过。

由于是姐姐一周年的忌日,赤井希望我能陪她家里人一起去“扫墓”,
拜见这个家族里最后一位未谋面的家庭成员。
墓地位于姬路市的近郊,去赤井的家大约30分钟的车程。
半路上下起了毛毛雨,给大家本来就悲伤的心情更添了一份沉重。
车载CD里放着Amazing Grace
Amazing grace ~
How sweet the sound ~
That sed a wretch like me ~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 am found ~
秋庭玲子那幽婉的女中音,完全把我们带进了缅怀故人的忧伤的气氛里去了。
赤井带着墨镜,挡住了眼睛,却仍然从她时不时的抽泣声中,
体会她此时的痛苦和悲伤,我搂着她的肩膀入怀,此时无声,更胜有声。
转眼间车驶入了250号国道,途经加古川市,故地重游,
一桩桩一件件往情,像放电影似的从脑海中一幕幕的闪过,
初次见面她把我当成韩国人时的傻傻的样子,女仆Cosplay时可笑的装扮,
被客人欺负后无助的表情,收集全“七龙珠”时兴奋的神态……

喜怒哀乐,百感交集。那个我曾经爱过的,却注定无缘在一起的人,你现在还好吗?
进入墓地的时候,赤井控制不住情绪,一边靠着我呜咽,
一边断断续续的哭诉起她姐姐的死因。
一年前,她姐姐开车带着小翔回老家庆祝周岁生日,没想到途中路经池尻桥的时候,
被后面酒后驾车的人不小心连人带车撞到了加古川里。
她姐姐把孩子举在头上挣扎着游上岸,自己却体力不支,送到医院时就已经不行了。
临死还不断叫着他儿子的名字,“翔君,翔君”,得知她儿子没事才咽的气。
听了这个母亲的故事,我为之动容,而站在墓前的赤井,早已经泣不成声。

小翔蹒跚着脚步,把外公给他的一束花恭敬的放在墓前,天真的对着墓碑喊,“妈妈,妈妈”。
孩子,你可知你的妈妈在另一个世界惦记着你吗?
孩子,你的妈妈会在天国保佑你的成长。
赤井走上前,跪拜在墓前,伤心的喊着,“姐姐,你快回来吧,智子好寂寞啊。
我们不是约好的吗?有了男友,就带过来见你。
你快回来看看吧,翔很体贴,很好。智子和他一定会幸福。你放心好了,姐姐。”
也许她哭的太伤心了,像是昏厥了一样突然向前倒下,我赶忙上前两步,扶住了她。
我距离墓碑近了很多,看清了墓碑上的名字 —— 赤井凉子。
名字下面镶嵌着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 —— 灿烂的冲着我微笑着
—— 熟悉的微笑 —— 我的全身,在颤抖。
转过身去,望着小翔酷似自己的粗眉和忧郁的眼睛,
此时时刻的我,已经泪流满面……
作者: 一帘优梦    时间: 2014-6-21 14:39
(转者记)原本,只是看到了前面一段,感到可能有些知识在里面,就开始转了。
边转,边改(错字或重复挺多,但瑕难掩玉)边帖,最后发现脸上流着两行泪……
这是怎么了?虽然已经猜到了结局,却没有猜到仍然被感动的不能自己。
最后想向作者道歉,改动了好多地方,也许通顺了一些,
也可能破坏了原来该有的味道,在此诚挚的,躹躬,好文。
作者: xiaoqi008    时间: 2014-6-22 10:41
怎么感觉是楼主的找工作辛酸史啊
作者: 芊芊结    时间: 2015-6-17 21:14
我竞然读完了 好文
作者: wdjbd    时间: 2015-6-24 14:28
我居然也看完了  楼主写剧本吧  有才
作者: ljl1219    时间: 2016-1-29 09:33
好心塞
作者: sunone    时间: 2016-4-23 02:28
读完了,小说写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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